好心有好报之二:热心市民要助“义丐”开店
忠诚开啥店好
市民来出主意
小忠诚提到,自己有一个“开店铺做生意”的愿望。报纸出街后,本报接到多个热线电话,市民表示愿意帮助小忠诚实现这一愿望。还有重庆市民打电话表示愿意给小忠诚捐款。
一位重庆读者打来电话,表示自己愿意通过本报给小忠诚捐款,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先生表示,小忠诚帮了别人,我们就应该帮助他。对于小忠诚来说,能够做出这样的举动着实不易。他自己愿意做一点事情,给忠诚捐点款。至于具体数额,大约是几千元。
来自增城的读者孙伯表示,自己正准备开一个小百货铺,希望忠诚能够来帮忙,他可以解决忠诚的吃喝费用。“我就是希望忠诚不要再在街上乞讨,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孙伯说。
读者李先生从事机械修鞋行业的工作。他表示,修鞋无需长久站立,适合忠诚。他自己愿意免费培训忠诚,教给他基本的修鞋技术,培训期间可免费提供吃住。李先生说,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左右就能学会。
他还建议忠诚投入1000元~2000元,找一个月租在300元~500元的小店面。他说自己的一个朋友做低档鞋的修理,每年收入也在万元左右。
不离
不弃
编辑手记
“这里还是好人多”,这是义丐龚忠诚在广州乞讨一段时间后得出的结论。面对新的一年,这个结论无疑让人觉得温暖。
虽然金融危机必然是新的一年里拂之不去的话题,我们还是要有勇气。看看做出义薄云天之举的小忠诚,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文/本报记者徐静、何道岚
本报关于仗义乞丐龚忠诚的报道昨日出街后感动羊城。昨天记者来到他们几平方米的住处,父亲龚海田正在整理刚捡回来的破电线,不知能卖几个钱。他伸出右手又本能地缩回。“我的手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最后两只手握在一起时,记者感觉到他的手掌宽大粗糙,是一双劳动的手。
儿子说,不知何日能报答父亲的恩情;父亲说,自己比儿子落后。
童年往事
小忠诚腿脚不便常闷在家里哭
龚海田回忆,一岁前的龚忠诚已可扶着墙走路。一岁生日这天,龚海田夫妇干完活回来,将儿子在腿上颠,却发现孩子的腿总是发软,根本就站不起来。
经医生检查,忠诚患有小儿麻痹症,乐观估计可以靠拐杖走路。一年多的针灸治疗对忠诚毫无效果。随后两年,忠诚在开封两次接受手术,但仍没收到太好的效果,家里还欠下一堆债。
忠诚7岁那年,母亲病逝。从此,龚海田既当爹又当妈,里里外外都是一个人。因为小儿麻痹症,忠诚无法出去玩,常常在家里难受得大哭。忠诚5岁时的一个冬日,忠诚又在家里哭,龚海田一气之下将小忠诚丢在屋外,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儿子在屋外哭,父亲在屋里哭。
忠诚还记得,小时候的一天,妈妈带着妹妹上街玩耍,只剩下他一个人。等两人回到家中时,忠诚问了妈妈一句:“为什么只带妹妹去玩,却留下我一个人?”他说,母亲当时面露难色。回想至此,忠诚还会埋怨自己的“不懂事”,伤了妈妈的心。
忠诚11岁才上小学,三年后便辍学。忠诚始终耿耿于怀的是,他不能走路,小朋友们偏老是要来围观,很伤他的自尊。忠诚说,他现在已经习惯人们特别的眼光,但见到人多还是有厌烦情绪。
对于上学,忠诚说,他刚到广州时,很想重新回到教室,几年过去后学会接受现实。在家乡,比他小3岁的妹妹正在上初二。忠诚表示,他会告诫妹妹,认真读书,将来报答家人。
乞讨生涯
儿子不忍父亲捡破烂太辛苦
刚来广州时,龚海田在外捡破烂,忠诚待在家中。父子两人住在同德围附近的石棉瓦搭成的棚子中。晴天时热得要命,一到下雨天,积水就会没过脚面。雨晴后,父子两人要合力将水舀出屋外。
半年后,父子住进了像样些的出租屋,当时房租100元。他们每个夏天都要回家收割麦子,为了省钱,回家期间就要退掉租房,回来后再租。
乞讨生活的开始并非刻意为之。龚忠诚在家中坐不住,每天都要出去玩,路边就有好心人给他钱。他觉得这样可以减轻父亲的经济负担,就开始了乞讨生活。直到5个月后,龚海田才稍稍习惯儿子每天出去乞讨。“让他待在家里他也不干。”
有时天气下雨,龚海田心疼儿子,不让他出去,但忠诚还是会坚持,甚至有时生了病都要出去乞讨,忠诚的意思是“稍微要点都比看着父亲辛苦强”。
父子俩的伙食费和房租差不多。有时别人搬家留下的米,龚海田都会拿回家做饭吃。他还要每天烧水给儿子冲凉。可以看到的是,龚忠诚的衣服不像有些乞丐脏兮兮的,他的衣服总是很干净。
4年前随父亲来到广州,此后的每年都会回家探亲,忠诚坦言,初来乍到时会时常想家,现在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说,比起小时候在家乡的日子,“在这里感觉时间过得快多了”。小小年纪的他觉得在乞讨的日子里,“精神比身体更容易疲倦”。
忠诚说,家乡此时能看到下雪,孩子们会堆起雪人,“自己也不太会堆雪人,但爱看”。
义举背后
“平时受到别人的恩惠很多”
“我比儿子落后。”龚海田说,平时买东西,忠诚都比父亲懂得要多,在哪里买、买什么东西更时髦都是忠诚说了算。一次,龚海田背着儿子到银行存款,银行的自动门自己打开,龚海田当时很惊奇,儿子还讥笑父亲不知道自动门。
他也充分尊重儿子的意愿。父亲的想法是:自己不可能永远照顾忠诚,现在多赚点钱节约点,路还是要他自己走。儿子的想法则是趁现在还能动,多攒点钱,减轻父亲的负担,也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打算。
每走十来米,就要停在路边歇息、喘气一会儿,要是走上数百米,手上就要磨出水泡——在平常人眼中,忠诚过着辛苦的日子,但他却说:“最辛苦的人是我爸爸。”
忠诚说,父亲每天都睡得很晚。早晨,父亲骑着自行车,载着儿子到他想去的地方,再去捡破烂。回到家中,买菜、煮饭、打扫卫生等一切家务,父亲都要一手包办。忠诚有心无力,只能帮忙洗一下衣服。
忠诚说,来到广州后,知道还有着“父亲节”。他的最大心愿就是,有一天自己能给爸爸庆祝节日。至于父亲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忠诚说,他自知“难以报答”。
汶川地震发生时,龚海田正在老家收成熟的麦子。龚忠诚也随行,但比父亲早些回到广州。
“我也感到奇怪。”对儿子屡次为灾区捐款,龚海田也不是很理解。但他能从孩子平常的行为中看出端倪,比如孩子常常将乞讨所得分给当日“收入”欠佳的老年乞丐。
昨晚6时,寒风凛冽,龚忠诚弯身坐在环市路的公交车站旁,等候着路人的伸手施舍。前日得到广州市民的踊跃募捐,忠诚说他将“难以忘记”。提及从家乡来到广州谋生的种种感受,忠诚称,最大的感觉就是“这里的好心人多,我很感激”。
忠诚表示,自己捐款是背着父亲私下作出的决定。“平时有困难时,受到别人的恩惠很多。如今,别人遇到困难,就该轮到自己伸出援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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