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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冯:黄思远夫妇善行得子的善报|观音菩萨奇迹


 2018/3/8    下载DOC文档    

  作者:冯冯

  认识黄思远夫妇,是佛教慈济医院建院筹款的因缘。大约是在一九八四年三月,我收到谢冰莹教授从三藩市来信说介绍一位黄思远先生与他的太太写信给我,他俩是佛教慈济医院的筹募委员之一,住在加州沙卡缅度,他俩将会寄一些资料给我,找我帮忙译成英文,谢教授叫我千万别推却。

  三藩市至加州首府沙卡缅度一带,中国人很多,最少有一百万人,人才济济,英文写得好的人比比皆是,怎么谢老师替慈济基金会找上住在加拿大远隔千里的我呢?我自问英文只是马马虎虎,没有什么水准。又没有看到资料,不知自己能否胜任。不过,谢老师是我最敬爱的长辈之一,她二十多年来与我通信频繁,已累积数百封之多,她是最关怀我的师友之一,她从来对我无所求,我怎可以推辞她交办的第一件事?我于是回信说:「姨妈!我必遵办,请您叫黄先生将资料寄来吧,我会尽力而为。」

  黄思远先生寄来了一大包有关佛教慈济基金会,与慈济医院筹建的资料,他的来信很客气,恭维了我一番,说这些资料的英译工作只有我是最佳人选,其他朋友英文虽好,不懂佛教,佛教人士英文能写得好的又少,他说因此无论如何请我勉为其难,将资料译成英文,以供慈济基金会向美国加州政府送审成立美国分会,展开筹款建院。

  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触「慈济功德基金会」与「慈济医院筹募建院基金」的资料,在此之前,我对于「慈济」系统虽有耳闻,并无接触,不知详情。我用几天时间来研究那一大包资料,对于「慈济」才有了全盘大概的瞭解,也从而知道了证严法师悲愿宏深,从自製婴孩鞋出售开始,多年来筹募慈济基金,济助贫病,感动了数以万计的社会人士参加佛教慈善救济工作,进而筹建佛教慈济医院。证严法师及其弟子众所做的事,完全符合佛教六度万行首行布施济度的宗旨。慈济基金会的施医施药,赠衣赠粮种种善行,正是我们佛教必须大力提倡的事。证严法师的贡献使我无比感动,我一向崇敬天主教德蕾莎神母(MotherTherisa,她的伟大无私、慈善救济泽及印度贫民、痲疯病人累万,与非洲、拉丁美洲的贫病,她的贡献使她荣获诺贝尔和平奖金七万美元,她也全数捐出,用于慈善救济),我常希望我们佛教也出现一位德蕾莎神母。如今,我看到证严法师的功德,也将可与德蕾莎神母相提并论了。

  在感动之馀,我决意尽力响应证严法师等人的慈济,首先我要为慈济把资料译写为通顺的英文,以便黄思远向美国加州政府立桉。我最初的动机只是应付谢教授的面子,后来已变为诚心诚意地为佛教慈济而奉献。

  翻译佛教资料为英文,很多人才胜于我百倍。不过,既找上我,也可说是菩萨给我一个机会,贡献一点棉力,我自当竭力以赴。我感觉到一般中国人写英文,文体唯恐不够典雅,用词唯恐不够深奥,形式唯恐不够堂皇,最好是加入一些拉丁古文、希腊古字,才显得学问大。这样一来,往往把一篇文字弄得艰涩难读,咬文嚼字,引经据典,文句繁长,用词偏僻,虽可比美莎士比亚,但其难解程度亦相似。相反地,美、加的政府文书与一般文件,除了法律文件之外,都是尽可能採用简单文句与浅白词义,尽量使之接近日常用语与文法习惯,方便读者明瞭。现在有一种很有趣的对比,那就是,英、美、加、澳等英语国家的英文文件越来越浅白简化,而中国人写的英文越来越繁複深奥,而且艰涩得近于刻意卖弄学问。在国际上,任何英文文件只须看三分钟,就可看出哪一篇是真正的英语人

  士写的,哪些是中国人大学者写的,中国人写的英文,文法用词都特别考究,特别深奥僻涩,可以藏诸名山或大英博物馆,但是,往往叫洋人看不下去,半途而放手。日本人写的英文,没有中国人的英文那么卖弄学问,但是,日本人喜欢卖弄英文文法,很简单的两句,他们会弄成日本料理般五彩缤纷,往往也是叫洋人看到头晕眼花的,现在有一些中国学者也很会写日本料理式的英文。

  我觉得奇怪,为什么不能长话短说呢?为什么不能把要讲的话简单明瞭地扼要叙述呢?为什么不用简单句子呢?为什么拼命用複合句群呢?

  翻译要做到信、雅、达是中国人的要求,在西方今日社会,我们只想做到信、达就好了,西方社会没有太多时间去研究六朝骈体文,或莎士比亚的铿锵有声韵文。我们要看的是一目了然的简单文字,人人可在一、两分钟内就看懂的文章,不必去翻查巨型大辞典,文告的目的是表达普及,不是文字艺术。

  基于西方文告的简单扼要精神,我于是以最简单浅白的英文译写「慈济」的资料,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以最扼要、浅白的文字,最符合英文日常习惯的文句,来以最有力、最迅速的方式,将佛教慈济的意义、目的、目标及建院筹募方针表达出来,文字越短越好,不必写成学位论文或国会演说词。

  我译写的慈济英文资料,将一大包资料撮要打字成为四页双行。文句都是短短的,口头语一般的,像是美、加小学生写的文字,但是很扼要简单,也不用僻字或难字。我寄了一份给黄思远,我的打字机太旧,打得不好看,我请他改好了请人另打字,才送去律师楼,那位洋律师后来就是用我的译文呈报加州政府立了桉,而且没有收费用。我将另外的一份寄给美国万佛城的金刚菩提海英文佛刊,他们刊登了出来,不过,改动了几个字。我又照我的英文本写成中文,寄给香港「内明」杂志刊登了,另外也有些佛刊转载了这篇文字。到了翌年,我发心为慈济医院建院筹款出一点棉力,我一连在多处刊物发表了好几篇文章介绍慈济医院。后来,我除了捐献一点点微薄的稿酬之外,又请天华公司出面,助我举行「天眼服务」,百人每人收费一百美元,悉数由天华公司彙收,捐给慈济医院建院

  基金。两、三年中,我又时常劝请友人直接捐献给慈济基金会,我人微言轻,劝募成效不大,聊尽心意而已。

  由于这样的因缘,我与黄思远夫妇时常通信,成为佛教笔友,但彼此未见过面。

  一九八六年四月某夜,黄思远的太太从加州打长途电话来,她表示希望到温哥华来参观加拿大主办的一九八六年世界博览会,她说在温哥华没有亲友,我就说,没关係,请你们全家来我家住好了。我说:「我家并无多馀房间,你们不嫌狭隘简慢的话,就请在客厅打地铺吧!免得去住旅馆—这时候,全温哥华的旅馆都客满了,而且又贵,再不像样的房间也得七十五美元至一百元一天,还供不应求,很多博览会游客都找不到房间,被迫睡在火车站大厅—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来呢?有多少人来?」

  「我们一行四人,都是女生,预定五月中旬来,」黄太太说:「我们是跟旅行团一起走的,旅行社代订的旅馆大概没问题,不必来打扰府上的。」

  「黄先生不来吗?」我问。

  「他请不到假。」黄太太说:「就我们几个人来。」

  「你说旅行社代订了旅馆?」我说:「靠得住吗?」

  「旅行社都包下的,说都订好了旅馆房间。」

  「我看靠不住!」我说:「现在旅馆的情况很溷乱。不过,你们来了再说吧!总之,我家做你们的后备好了。」

  「好的,」黄太太说:「谢谢!有您在温哥华,我们可以放心来玩了。」

  八六年博览会期间的几个月内,来温哥华的旅客前后合计多达两千多万人,其中至少有十分之三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中国人。以美国、香港来的为最多,这六百多万游客之中,算它每五千个人当中就有一个是慕名要来见我的吧,也就有一千几百人了。我早已採取闭关主义,不敢开门随便接待客人,只接见那些由熟人带来或介绍来的,即使这样严格限制,每天也总有几批有「路子」的游客来到寒舍,做不速之客。我每天下午什么事都不能做,光是接见客人就弄到半夜裡,从早到晚泡茶也来不及应付宾客,往往是一批客人刚坐下,另一批又到了。我家变成了温哥华的观光胜地之一,我变成了动物园内的猴子,任人参观。来客之多「户限为穿」,这句成语不算过分夸大。我家的茶叶、水果、瓜子、花生、点心、青菜、食米都大批消耗,害得熟朋友赶着去替我购买送补。人家八六年博览会收门票,每人每天三十元,我大概是每天赔本三十元。若不是间中也有些访客供养少许香资,那半年中,我可得连房子也赔掉了,曾经有过几次,来客超过一百多人,屋内容纳不下,只好在后院子草地举行茶会、餐会,也亏得佛教朋友们赶来帮忙,出钱出力地助我招待客人。

  忙是忙,累是累,赔钱也是事实,但是我很欢喜见到有那么多陌生人来听我介绍佛法,假如我能接引他们学佛得福报,我赔累一点金钱与时间、精神也是值得安慰的。

  黄家一行四位女士来到之时,还未届博览会高潮,我家客人尚未有那么多,但是每天已有两三一批数十人来访的了,也有好几个人找不到旅馆的,住满了我的书房与静室,都是素昧平生的佛教朋友经熟人介绍来的。

  那天早上,黄太太打电话来说:「冯居士,我们已经到温哥华来了,昨夜住进这家小旅馆,可是,旅行社没办妥,今天早上旅馆就把我们轰出来了!我们现在是无家可归,恐怕要睡马路边了,真不出您所料,我们此地又没有亲友,可不可以到府上来住?」

  「没问题!」我笑道:「你们马上来好了,不必睡马路边那么严重,不过,我家房间全住满了客人,你们只好在地下室打地铺了。」

  「什么都比这家小旅馆好。」

  「我知道,你们住的是唐人街边缘的一家名誉不太好的下等旅馆,妓女、酒鬼充斥其间,吵吵闹闹的,是不是?」

  「可不是?我们四个女的,整个晚上都害怕得要命,推沙发顶上门都不敢睡着。」

  「我没有汽车来接你们。」我说:「你们叫一辆的士来吧,我付钱,不然就坐巴士来,巴士站就在旅馆门口不远,这一头下车,走几步就到我家。」

  黄家四位女士坐巴士来了,各人自背行囊,原来来的是黄思远的太太和她的姊姊高太太,还有她们两人个别的女儿,她们来到,我连忙致歉,因为我穷,买不起也养不起汽车,没能去接她们,我家清寒,没有好房间招待她们,而且又已客满,竟要委屈她们在客厅打地铺,或到地下室我的琴室去睡地板。

  黄太太和她姊姊看过情形之后,知道多访客来,不便她们睡客厅,因此她们选择了地下室琴室,也真委屈了她们四人。我那琴室,听着清雅,其实是车房改装的陋室而已,破旧地毯、破沙发、破床铺与旧钢琴相对,又没有暖气设备,我临时搬了一架小电炉给她们,又把我的毯子分给她们,也都是破旧的—我自己只好穿了大衣睡觉,因为被子、毯子全都分给客人用了—幸亏她们自己也带有床单。

  黄太太、高太太都不嫌我简慢,在地下室的她们四人睡地析,次晨还对我说:旅行几天以来睡得最舒适就是在我家的一夜,大家都安心大睡,因为有我保护她们。

  我为她们做早餐,她们都自己来做厨房的事,叫我去招呼别的客人。她们都是台湾人,碰巧那几天来的其他客人也以台湾人为多,我一介绍,全屋子都讲了台湾话,大家都有他乡遇乡亲的感觉,听他们台湾话讲得起劲,我也把遗忘了二十多年的台语搬出来了,我这个「半山」当然讲得不好,结结巴巴,词不达意,逗得全部客人大笑,真是一室皆春。大家都站着吃我做的素菜、素饭,吃得挺香的,虽是初次见面,也都像是多年「老友记」了。我也回忆起二十四年前,少年时代在台湾的许多悲欢往事,引起不少感慨。

  客人都是白天出去看博览会,深夜才回来休息,黄家四人也一样,我可没法子抽空陪她们去玩,我每天都得接待过往的许多访客,足足半年多,我一个字都写不下来,所以八六年是我作品最少的一年。

  黄家四位女士在我家委屈住下五夜,还帮忙我母子招待访客,谈起来,原来黄思远夫妇结婚已十多年,只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十一岁了。黄氏伉俪日夜盼望生一个男孩,可是等了十多年,都没有好消息。

  那天我们拜佛之后,我就对黄太太说:「很多人来我家佛堂拜求观音菩萨赐生孩子,都获得了麟儿,你为什么不趁此机会祈求观音菩萨呢?菩萨他必然也会垂怜保祐于你,赐给你们一个白胖麟儿的,贤伉俪心地慈善,那么热心出力筹募慈济医院建院基金,还有慈济的救苦救难、济贫济病的捐款,功德无量,积下很多善因,观音菩萨他都知道的,一定会赐给你们麟儿的。您诚心祈求吧!我也帮您求!」

  黄太太在我家五天期间,每天早晚都跪在观音菩萨像下拜求,我也为她祈求多次,第六天清晨,她们要回美国了,临行前再拜观音菩萨,我送她们出门,送到巴士站,我对黄太太说:「您的祈求已经获得观音菩萨应允了。您回家之后,一年内必会做妈妈,而且生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这是你们慈悲为善的福报。」

  黄太太笑说:「不可能吧?年纪大了,怎么还会生小孩?」

  「您还会生孩子的,」我说:「信任观音菩萨吧!」又对黄太太的女儿说:「你明年就会做姊姊囉!你会有一个小弟弟囉!」

  一九八六年九月份,黄思远从加州打长途电话来给我:「冯先生,我有好消息告诉您,观音菩萨真灵呀!」

  「我知道!」我笑道:「你又做爸爸了!你太太怀了一个男娃娃!」

  「你怎么已经知道了?」他惊异地问。

  「老早就知道了,」我笑:「恭喜您!」

  「观音菩萨真灵!」黄思远说:「您看,我们等了十多年都没有生,以为今生再没有希望啦!想不到我太太到你家拜访了观音菩萨,回来不久就有了喜讯了!现在经超音波扫描已经证实是个男孩!预计大约在明年二、三月出生呢?我真是欢喜!真是欢喜!」

  「我也为你们欢喜!」我说:「这就是善有善报的事实呀!这就是观音菩萨的威灵奇蹟呀!你们必须更加努力学佛和行善,报答菩萨的大恩!」

  「我们明年要全家上加拿大来府上叩谢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是无所不在的,他存在于宇宙中每一处,我们无论在何处祈求观音菩萨,都是必获感应加持的。」我说:「你们来,我当然欢迎得很,不过,我告诉你们,观音菩萨处处在,并非只在我家,只要你们多发心修行和行观音菩萨的大慈大悲道,济度众生,那就最好了。」

  (本文发表时,黄思远已寄了他的白白胖胖儿子的照片来送给我,小婴孩长得真漂亮,可爱极了!)

  摘自:《生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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