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愿王——忏悔业障
经文:
【复次,善男子!言忏除业障者:菩萨自念我于过去无始劫中,由贪瞋痴发身口意,作诸恶业无量无边。若此恶业有体相者,尽虚空界不能容受。我今悉以清净三业,遍于法界极微尘刹,一切诸佛菩萨众前,诚心忏悔,后不复造,恒住净戒一切功德。如是虚空界尽、众生界尽、众生业尽、众生烦恼尽,我忏乃尽。而虚空界乃至众生烦恼不可尽故,我此忏悔无有穷尽。念念相续无有间断,身语意业无有疲厌。】
直译:
再者,善男子,所谓忏悔业障,它的意思是说:普贤菩萨自己心中忖念:我在过去的无始大劫之中,曾经出于贪嗔痴三种无明,造作身口意三种恶业,其恶业如果有实在的质碍与形相,它会充塞整个虚空界,甚至虚空界都不能容纳。
我今天应该以清净的身、口、意业,奉献于遍法界的一切极其细微尘埃般的佛刹国土,奉献于其中的无量诸佛菩萨跟前,作诚心的忏悔,今后再不造任何恶业,永远安住于佛所制定的清净戒律中,以此积累一切功德。
如此广大的,具有最上功德的忏悔,我将永不休止地继续下去,直到虚空世界穷尽、众生的世界穷尽、众生的惑业穷尽、众生的无明烦恼穷尽,我的忏悔才会穷尽。但是,虚空世界乃至无明烦恼是无穷无尽的,因而我的忏悔也是无穷无尽的。我的忏悔心念,前后相续,没有间断,我以清净心口意业的忏悔,永无厌倦疲劳。
讲解:
“忏”是忏摩,意为悔过。清凉国师解释:“忏”是陈露先罪(把已造的罪业陈述发露);“悔”是改往修来。
一、忏悔的方法
(一)作法忏:就是依靠着一定的方法,来发露自己所造的恶业,藉着方法的运作,而达到忏悔灭罪的目的。譬如出家五众——比丘、比丘尼、沙弥、式叉摩那、沙弥尼,如果犯了戒,就必须向僧众发露,陈说自己所犯的戒;然后,经过一定程序的羯摩,也就是忏悔仪式的作业之后,犯戒的戒罪,便可以消除,犯戒者的内心也就重获清净。这便是经由作法忏而灭除了罪业。
在律宗来说,忏悔时的作法是很重要的。所以,作法忏特别为持戒的人所注重。从戒律的规定来看,犯戒的戒罪,也唯有经过如法的忏悔之后,才有可能灭除。
(二)取相忏:就是在佛菩萨像前,发露过去所造的恶业,然后自责于心,不计困劳的礼拜佛菩萨,以求见到瑞相。见瑞相之后,身心就会清净舒适,不再有罪恶感,于是过去所造的恶业,便消除了。
《梵网经?菩萨戒四十八轻》中,第四十一条“为利作师戒”内说:若有犯十戒者,应教忏悔。在佛菩萨形像前,日夜六时,诵十重四十八轻戒,若到礼三世千佛,得见好相;若一七日,二、三七日,乃至一年,要见好相。好相者,佛来摩顶、见光、见华,种种异相,便得灭罪;若无好相,虽忏无益,是人现身亦不得戒。这便是取相忏。
总之,取相忏必须经由忏悔者,在佛或菩萨像前,痛彻地忏悔与不断地礼拜。然后,感应到佛菩萨的瑞相,由瑞相的现前而获得灭罪。
(三)无生忏:就是观察恶业或罪业的由来,了知业性本空,只是凡夫的虚妄执著而已。追究恶业的由来,求之了不可得,无有生处。恶业既然是无生,也就没有恶业的存在,那又何用忏悔呢?因此,经由无生之理的体会,而自然达到忏悔的目的。这就是无生忏。
二、忏悔的真义
忏悔,是清洗心灵污秽,以获得净化和再生的不间断过程。一个不忏悔的人,是无法在心灵上有所进展和进化的,因为不忏悔,意味着心灵的停滞和继续染污;不忏悔,意味着以前的过错没有消除,而新的过错又将源源不断地产生。
所以,忏悔,不仅要“忏其前愆”,以前所造的过错要忏除,也要“悔其后过”,让以后的过错不再产生。一般人只知“忏其前愆”,而不知“悔其后过”,以致前罪还没消灭,后过又产生了。
当一个人出现了“后过”,就代表忏悔的不够真诚彻底。如果要能真正的将前罪忏除掉,就必须要能真正的“悔其后过”,也就是,相同的过错绝不重复。当一个人可以“不二过”时,我们就可以说,我们已经完全忏除我们的前过了。
而要能够除过,不论是“前过”或“后过”,我们就必须坦承我们的过错,或看清楚我们的过错是什么!所以,忏悔,就意味着,卸除所有心灵的武装或伪装,不管是意识或潜意识里,任何“合理化”的伪装。那是一种完全对自己的坦白,将自己的过错,或心灵的污秽,赤裸裸的、不加任何隐瞒的坦露出来。
所以,我们就知道了,为什么忏悔需要“诚恳”,为什么无法诚恳的人,就无法有真正的忏悔。因为,诚恳意味着坦白、不曲诈、不迂回、不推诿,是一种完全的“直心”,是一种“直下承担”!能够诚恳的人,就能够面对内心赤裸裸的自己,然后借由这样赤裸裸的面对,来“认清”真正的自己,并藉此而达到“醒悟”和“清洗”的目的。
所以,一个能够诚恳的人,也才能有真正的忏悔,也才能以这样诚恳的心去面对别人,直下承担自己的过错和责任。忏悔就像一种“心灵的沐浴”或“甘露”,对我们心灵的种种污染和污垢,进行一次次彻底的清洗,当我们的忏悔愈深切,愈是能洗涤我们微细的心念污垢,愈清除我们重大的罪业。
而忏悔,也带有某种的“超度”作用,不只往内超度了我们的贪瞋痴,超度了我们心中无数的“烦恼”,更往外超度了别人的怨恨。因为,深切的诚意和忏悔,就像清凉的甘露,霎那浇却熊熊的怨恨怒火。所以,我们不只要为我们所知的罪业忏悔,更要为我们所不知的罪业忏悔,而且应念念忏悔,时时忏悔。
当我们藉着这样不间断的、一次又一次、一层又一层的深入忏悔下去,我们的心就渐渐的清了,人生的梦也渐渐的醒了。最后,我们将了悟到,原来所有的“罪业”都是从“心”上生起的;而“心”的本质是“虚幻”的,并没有一个叫“心”的实质存在;所以“罪业”的本质,也是虚幻的、空的,并没有一个叫“罪业”的实体存在。
那时,我们也就真正的了悟了,如《忏悔偈》所说的: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
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亡时罪亦无;
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
当达到了这样的终极忏悔,才是“真忏悔”。那时,我们才真正了知:
并没有一个实质的心,可以去造作和承受罪业;并没有任何人,可以去侮辱、伤害、杀害;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被侮辱、伤害、杀害;更没有可以侮辱、伤害、杀害的“心”存在。当达到这样一种“三轮体空”的觉悟时,我们就好像突然从梦里清醒了。醒来后,才知原来梦中的一切,都是虚妄不实的。那时,不只“心亡”了,连“罪业”也应时消亡;而一切善恶境界,和一切的相对概念和执著,也顿时的一并超越。
虽然,究竟来说,忏悔的心,也是一种“虚幻”;但毕竟,那是一种在人生虚幻的迷梦中,可以逐渐让我们清醒的有力工具。
所以,“心亡罪灭两俱空”,那是我们所可仰望的“终极目标”。但如果心还是虚妄沉迷,还是不行忏悔的话,恐怕人生的迷梦,将更深沉难醒,而罪业也将更为深重难救了。
所以,能够诚恳的人,有福了!而一个懂得忏悔,能够真诚忏悔的人,更有福了!因为,忏悔是从诚恳开始的,有真实的诚恳起步,才能达到最后真正的“真忏悔”!
三、善待忏悔
忏悔,是宗教最慈悲的一面,也是上苍赋予人类改过自新的无上良药。有了忏悔,犯错者才能免于久处罪恶中,而能自拔。
但是,却不可辜负了忏悔的慈悲面,以为不管造了什么罪——小罪、大罪、轻罪、重罪,都可以依佛教的取相忏、无生忏而得忏除,那又何必在乎于作恶犯戒呢?以后再忏悔就好了。这就大错特错了。明知道某种行为是不对的,却一再去作,这已悖离了忏悔的精神,使忏悔成为虚情假意。忏悔,必须有惭愧心、羞耻心。知不该作而作,便是无惭无愧的人,又如何能忏悔呢?
同时,凡夫的忏悔也不是万能的。从前面各章的论述中,可以看出,要达到忏悔的目标——灭除罪业,实在不是容易的。无论是作法忏、取相忏、或无生忏,都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所以,最好不要犯错,如果无意中,犯了戒或造了恶,必须马上发露忏悔。如果自恃忏悔可灭罪,便不在乎犯戒造恶,一错再错,一旦业报临头,只有自尝苦果。
话说回来,对于知错不犯,具有惭愧心、羞耻心,一心一意要消除业障,改过向新的人,不论他过去造了多大的恶业,犯了多重的戒,依照大乘佛教的取相、无生等忏悔方式,都可以灭除罪业,重获清净。
很多人根本不承认自己有罪,遑论造罪无边。既不肯认罪,更不会诚心悔过,改过自新。因此,有必要先从理上证明这是确凿的事实。如果理上证成了,那就不应置若罔闻,而应该及时想办法忏悔净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菩萨则是自心思维:我于过去无始以来一切劫中,由贪嗔痴发动身体、语言、意念,已造下无量无边的恶业,若此恶业有体相的话,尽虚空界也无法容纳。
有什么理由能证明我们造下了无量罪业呢?理由是:我们转生死已无量劫了,所以,所受的身体是无量;在每一身上,凡是由贪嗔痴发动的身体、语言、意念的造作都是恶业,而我们从未断除过贪嗔痴,时时在贪嗔痴的驱使下造作,因此所造的恶业累积起来无量无边。
这无量恶业,除了已感果受报的,都积藏在八识田中,一旦因缘会遇,就会随缘爆发,感受惨痛果报。因此,应对无始以来的一切恶业作彻底的忏悔。
从另一方面说,能够对以往一切罪行都真心悔过,这样的善根若有体相,也是尽虚空界不能容受。因为这是对尘沙恶业的每一种都幡然悔过,立誓不犯,并进而转成相对的善,比如,立誓不杀、不盗、不YIN、不妄语、不贪、不嗔等,并行持救护众生、上供下施、守持梵行、诚实不欺、少欲知足、慈爱众生等等,合计起来,不是发起了无量善根吗?用比喻来说,有一间黑屋子,千年不见光明,某日打开电灯,光明一时间遍满了全屋,在房屋所有黑暗的空间里都现出了光明。普贤忏悔就是如此,它在一切恶业处反染为净,转恶成善,有多少恶业就转成多少善根,因此能速疾修集无量功德。《婆沙论》云:“此忏悔一念之善,如有形色者,大千世界不能容受。”
由心造成生死业海,忏悔反染为净,仍是以一念心忏,只不过是反向用心,以前以顺生死心造集恶业,现在以逆生死心除灭业障。
“悉以”,“悉”是全部,即对过去无始劫中所造的每种恶业都忏悔改正。
“清净三业”,造恶业时是以染污的身口意三业,现在忏悔则应翻转来用清净的身口意。身口意是造业的工具,用于造恶,就成为轮回、恶趣的锚,用于行善则成为解脱舟。以前用身口意造恶,现在把它用于忏悔,意业虔诚恭敬,身体胡跪,口中发露罪业,三业转为忏悔所用。
“遍于法界”,表明忏悔行愿周遍法界。无始以来,我们恶心遍布一切境,现在应翻转来令忏心周遍法界。人心本有极大力量,用错了,就用到无间地狱;用好了,一念忏悔能消万劫重罪!
“极微尘刹一切诸佛菩萨众前”,这是在对境上作转变,以前随念恶友,使我执、烦恼不断增上,现在翻转来随念诸佛菩萨,在诸佛菩萨前进行忏悔。
“诚心忏悔”,这是在心态上转变。忏悔不诚心,姑息原谅自己,罪业则不能消除,所以应在诸佛菩萨面前至诚发露。诚心的反面是不诚心,如覆藏过失,心无畏惧,不认错等等。现在,无畏转为畏惧,不认错转为惭愧自责,覆藏转为坦诚发露,就是诚心忏悔。
“后不复造”,即断相续心。关键应发誓后不再犯,如果忏后又犯,永不能净。所以,只有发起断恶的誓愿,才能截断恶业相续。以前颠倒迷乱,恶心相续,要截断这恶业之流,必须猛利发誓不再重犯。这是忏悔极重要的一环。
“恒住净戒一切功德”,即今后恒时安住清净戒律一切功德中,身口意清净,行持一切善法。这是“修功补过”。
以四对治力对应上述能忏之心,“遍于法界极微尘数一切诸佛菩萨众前”是依止力,即依止诸佛菩萨与菩提心;“诚心忏悔”是破恶力;“后不复造”是恢复力;“恒住一切净戒功德”是对治力。如此修逆生死心即能翻破无量罪障。
观照“实相无相”,觉悟“罪性本空”的忏悔法门,称为“无生门忏悔”,也就是《六祖坛经》所讲的无相忏悔:“罪业本空由心造,心若亡时罪亦灭;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罪业是由我们的妄心所造,既是妄心所造,只要妄心一息,则罪业如霜露,日照即散;又如千年暗室,一灯即明。
在《大般涅槃经》第十九与二十卷中记载:
佛陀在世时,有位“阿阇世”王,为了夺取王位,害死了自己的父王。也是以此因缘,佛为韦提希夫人讲说《观无量寿佛经》,开显净业三福和十六观法。阿阇世自立为王之后不久,心生后悔懊恼,全身发热,由发热而全身生疮,臭秽不可闻。自认此身已受到害父的花报,地狱的果报也将不远了。他的母后韦提希,用种种药为他治疗,疮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发严重。他告诉母后说:“这疮病是从心理产生的,不是四大之身病,凡夫众生想治好它,是不可能的。”
阿阇世的六位大臣,也都前来慰问:“大王,您为何忧愁、憔悴?是身体痛苦呢?还是心理痛苦?”
阿阇世王回答说:“我现在的身心怎能不痛苦呢?我的父王是无辜的,我却将他杀害。我曾经从有智慧的人那里,听闻到这样的话:世上有五种人,不能脱离地狱罪报,就是造了杀父、害母、杀害阿罗汉、破和合僧团、恶意出佛身血等五逆罪。我造了五逆罪之一的杀父,我现在已有无量无边阿僧祇的罪,如何叫我身心能不痛苦呢?又没有良医能够医治我身心的痛苦。”
这六位大臣各是当时印度有名的学者,也就是佛教所称的六师外道的弟子。于是,他们六人就各自介绍自己的老师,能为大王解除身心的痛苦,并对自己老师的学说略加说明;同时,劝说阿阇世皈依他们的老师。王回答:“如果有人能够确实除灭我的罪,我会皈依。”
最后,印度当时有名的医生耆婆,前往拜见阿阇世王。耆婆是佛教徒,他向阿阇世王介绍了佛陀所说,忏悔能灭罪的道理。
“善哉善哉,王虽作罪,心生重悔而怀惭愧。大王,诸佛世尊常说是言:有二白法能救众生,一惭,二愧。惭者自不作罪,愧者不教他作;惭者内自羞耻,愧者发露向人;惭者羞人,愧者羞天,是名惭愧。无惭愧者不名为人,名为畜生;有惭愧故则能恭敬父母师长,有惭愧故说有父母兄弟姊妹。善哉大王,且有惭愧。大王且听,臣闻佛说,智者有二:一者不造诸恶,二者作已忏悔;愚者亦二:一者作罪,二者覆藏。虽先作恶后能发露,悔已惭愧更不敢作;犹如浊水置之明珠,以珠威力,水即为清;亦如烟云除,月则清明,作恶能悔亦复如是。王若忏悔惭愧者,罪即除灭,清净如本。”
耆婆并为阿阇世王大概介绍了佛陀的身世、学说,然后劝阿阇世王往见佛陀,唯有佛陀能究竟的解除他身心痛苦,和使他不堕入地狱。但阿阇世王却自惭形秽,又是极恶之人,怕去了佛陀也不愿接见、开示,因此不愿去。后来,经过其父频婆娑罗显灵出声告以:佛陀将入灭,若不速去,就见不到佛了,除佛能相救,使他不堕地狱之外,再也无人能救他。阿阇世王受到其父的警策之后,才决定往见佛陀。
于是,佛陀为阿阇世详细地解说灭罪的理观。先告诉阿阇世王,要先观身,对身体作二十种观想,能够如此观想,就不乐生死;不乐生死,就能得到正观。然后,再次第的观心——了解妄念的生相、住相、灭相……如此,就不会再作恶。阿阇世听了之后,就陈述他的心得:从小以来就未曾对身体作二十种的观想,才会造恶,由于造恶害怕死后堕入三恶道。但是,自己已经造了重恶,杀害了父母,现在再对身体作二十种观想,恐怕已经没有用了。
“佛告大王:‘一切诸法性相无常,无有决定,王云何言:必定当堕阿鼻地狱?’阿阇世王白佛言:‘世尊,若一切诸法无定相者,我之杀罪亦应不定?若杀定者,一切诸法则非不定。’佛言:‘大王,善哉善哉,诸佛世尊说一切法悉无定相,王复能知杀亦不定,是故,当知杀无定相。
‘大王,如汝所言,父王无辜横加逆害者,何者是父?但于假名众生五阴,妄生父想。(然)于十二入、十八界中,何者是父?若色是父,四阴应非;若四(阴)是父,色亦应非;若色、非色合为父者,无有是处。何以故?色与非色,性无合故。
‘大王,凡夫众生于是色阴,妄生父想;如是色阴,亦不可害。何以故?色有十种,是十种中,唯色一种,可见、可持、可称、可量、可牵、可缚。虽可见可缚,其性不住,——以不住故,不可得见、不可捉持、不可称量、不可牵缚。色相如是,云何可杀?若色是父可杀、可害获罪报者,余九应非;若九非者别应无罪。
‘大王,色有三种,过去、未来、现在。过去、现在则不可害,何以故?过去,(已)过去故;现在,(于)现在念念灭故,遮未来故名之为杀。如是一色或有可杀、或不可杀,有杀不杀、色则不定;色若不定,杀亦不定;杀不定故,报亦不定。云何说言:定入地狱?……
‘王若得罪,诸佛世尊亦应得罪,何以故?汝父先王频婆娑罗,常于诸佛种诸善根,是故今日得居王位;诸佛若不受其供养,则不为王;若不为王,汝则不得为国王害。若汝杀父当有罪者,我等诸佛亦应有罪;若诸佛世尊无有罪者,汝独云何而得罪耶?
‘大王,频婆娑罗往有恶心,于毗富罗山游行猎鹿,周遍旷野悉无所得,唯见一仙五通具足。见已即生瞋恚恶心:我今游猎所以不得,正坐此人驱逐令去;更敕左右而杀之,其仙临终生瞋恶心,退失神通,而作誓言:我实无辜,汝以心口横加戮害,我于来世亦当如是还以心口而害于汝。时王闻已,即生悔心供养死尸。先王如是尚得轻受,不堕地狱,况王不尔,而当地狱受果报耶?先王自作还自受之,云何令王而得杀罪?如王所言父王无辜者,大王,云何言无?夫有罪者,则有罪报;无恶业者,则无罪报。汝父先王若无辜,云何有报?频婆娑罗于现世中,亦得善果及恶果。是故先王亦复不定;以不定故,杀亦不定;杀不定故,云何而言定入地狱?’”
这真是一段非常精彩,充满了智慧结晶的破罪理观。
佛陀告诉阿阇世王,所有的一切法,无论是从它的本体或现象上来说,都是无常的,不能决定某种法一定会怎样。所以,阿阇世王认为杀了父亲,就一定会堕入地狱,这种观念是错误的。
接着,佛陀详细地分析了世俗所谓的“父”是什么?不过是指一个人的五阴身体。但五阴中广分之,有十二入、十八界,当中,哪一个是父?要不然,身体是五阴——五种东西。试问:其中,哪一个是父?如果一个是父,其他四个就必须不是父了,反之亦然。如果说五阴中的色和四个非色的受、想、行、识合起来才叫作父,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色——物质是不可能和非物质的东西合在一起的,它们性质不同。
同时,色有十种,但色的体性却是空而无常——不常住的。既然如此,色又如何可杀害?……
另外,色——物质身体的存在,有过去、未来、现在三种。过去的、现在的,都不可能杀害。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如何杀害?现在呢?因为,色是无常的,又是念念生灭,更不可能固定不变的存在到未来,也不可能杀。杀的意义是:障碍了一件东西存在到未来,才叫作杀。
从上面的分析,就可以发现,单是从杀害色身上来看,都没有办法肯定,是否真正的杀了色身?既然杀害了色身与否,是不定的,那么,罪报也就不一定。如何说一定会堕入地狱呢?
然后,佛陀再告诉阿阇世王,因果是不爽的,有因才有果,没有因哪来果呢?父王频婆娑罗能够为国王,甚至被杀害,都有他的前因在。所以,父王的为王与被害,不过是受其往昔所造因的报应而已。你又何必认为自己一定会下地狱呢?
后来,佛陀又告诉阿阇世王,众生有四种的狂惑:一是因贪而发狂;二是因药而发狂;三是因咒力而发狂;四是因自己过去所造业的因缘而发狂。佛陀说:他的弟子中,如果有因这四种狂而造恶,就是造了再大的业,我也不会说他犯戒;他也不会堕入三恶道。只要他以后回复本来的心,就不可说他有犯戒。
“王本贪国逆害父王,贪狂心作,云何有罪?大王,如人酒醉逆害其母,既醒寤已心生悔恨,当知是业亦不得报。王今贪醉非本心作;若非本心,云何有罪?”
佛陀接着告诉阿阇世王:凡夫愚痴,总是把虚幻的东西当作真实;有智慧的人就知道那不是真实的:
“杀亦如是,凡夫谓实,诸佛世尊知其非真。大王,杀法、杀业、杀者、杀果及以解脱,我皆了之则无有罪。王虽知杀,云何有罪?”
最后,佛陀再说:
“大王,夫众生者,名出入息;断出入息故名为杀,诸佛随俗亦说为杀。大王,色是无常,色之因缘亦是无常;从无常因生,色云何常?乃至识是无常,识之因缘亦是无常;从无常因生,识云何常?以无常故苦,以苦故空,以空故无我。若是无常苦空无我,为何所杀?杀无常者得常涅槃,杀苦得乐,杀空得实——杀于无我而得真我。大王,若杀无常、苦、空、无我者,则与我同;我亦杀于无常、苦、空、无我不入地狱,汝云何入?”
佛陀在开示时,阿阇世王便随理而观照、而契入,等佛开示完了,便说出他的领悟:
“世尊,我今始知色是无常,乃至识是无常;我本若能如是知者,则不作罪。……
“世尊,我若不遇如来世尊,当于无量阿僧祇劫,在大地狱受无量苦。我见佛,以是见佛所得功德,破坏众生所有一切烦恼恶。”
于是,佛陀赞叹阿阇世王终能破坏恶心;而阿阇世王的重罪,也即时微薄。末后,他说了段偈颂以表对佛和法的赞叹,其中有“无因亦无果,无生及无灭,是名大涅槃,闻者破诸结”,更是究竟真谛之言。
观罪性空,就是观罪性本空,罪业没有实体,由此破除我见,从根忏除罪业。
《维摩诘所说经》“优波离章”有一个例子:
有一次,佛吩咐优波离:“你去维摩诘那里问病。”
优波离说:“我不堪能。”
为什么呢?优波离自述了一段因缘:曾经有两个比丘犯戒后,内心羞耻,不敢去问佛,就来优波离处求助说:“愿尊者能解脱我们的疑悔,拔除罪业。”
优波离为他们如法地解说。这时,维摩诘大士过来说:“喂,优波离!你别增长他们俩的罪业了,应当直接除灭,不要扰乱他们的心。这是什么道理呢?因为罪性不在身内,不在身外,不在中间。如佛所说,心染污故,众生染污;心清净故,众生清净。心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与心一样,罪垢亦如此,诸法亦如此,不出于真如。优波离!如你以心相得解脱时,还有罪垢吗?”
优波离答:“没有。”
维摩诘说:“一切众生心相无垢亦如此。优波离!妄想是垢,无妄想是净;颠倒是垢,无颠倒是净;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诸法都是虚妄而见的,如梦如阳焰,如水月、如镜像,是以妄想而生的。了达这个道理,叫奉持戒律,叫善解脱。”
两个比丘听了开示,都感慨地说:“真是殊胜的智慧!优波离不能比的,持律上首也说不出这番妙理。”他们当时就解脱了疑悔之心,发起了无上菩提心。
这就是观罪性本空,破除我见而灭罪的。《普贤观经》云:“一切业障海,皆从妄想生,若欲忏悔者,端坐念实相。众罪如霜露,慧日能消除。是故应至心,勤忏六根罪。”
由此可知,忏悔的真实义是针对自他的究竟宽恕和赦免,以使众生烦恼的心回归本然的清净。
圣者和凡夫都深信因果,并以此警策自己。其区别在于,在圣者的世界里,没有二元对立,只有一如光明。面对恶人恶行,凡夫会说:“你迟早会遭报应!”凡夫自身虽未施暴,但却寄希望于因果法则完成施暴。而圣者会说:“你终将成佛!”因为圣者祝福天下苍生,觉悟一切有情。
这是一个多维共存的有情世界。在共业所感的世界中,每个人还在感受着自己的别业。大众面对同一个人、事、物,获得的信息和感受千差万别。世界只是一面镜子,我们所看到的影像都是自己内心世界的投射,我们的觉受来自于内心种子与外在因缘所起的现行。我们口中的是非善恶,好坏对错,其实都是对自己内心世界的表述和考量。
每个人都是自己内心世界的国王,都拥有绝对的权力。是做暴君还是圣王,是把内心世界建成净土还是地狱,每个人都有权力自主选择。当我们对他人施以批判、攻击和抱怨时,等于是在宣判他人有罪;我们期待恶有恶报时,则是施以诅咒和刑罚。我们判决罪人越多,我们的内心就越黑暗。
然而,这绝不是菩萨所期望得到的结果。菩萨“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作为一个菩萨道行者,我们不希望被宣判有罪,我们也不判众生有罪;我们不希望遭受惩罚,我们也不希望惩罚他人。我们拥有慈悲和智慧,我们爱所有的众生,祝福一切,觉醒一切,安乐一切。
六祖云:“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当我们忘记了慈悲和智慧,我们的内心世界就会发生动乱,就会被贪欲、自卑、内疚、烦恼、嫉妒、嗔恨、愤怒所政变,失去权柄和掌控,内心世界就会演变成充满了冲突和危机的战场,处处不得安心。《坛经》云:“当用大智慧,打破五蕴烦恼尘劳。”“前念迷即凡夫,后念悟即佛。”如果说烦恼和怨结是黑暗,智慧和慈悲就是明灯,所谓“千年暗室,一灯即破”。其实,黑暗原本就不存在,只因为没有明灯,所以才会黑暗。因为没有智慧和慈悲,内心才会颠倒错乱,产生冲突、矛盾和挣扎。我们要欢喜地接受自己和他人,我们当以大慈悲心智慧地宽恕和赦免并祝福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心净则国土净,心平则天下平。于是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如是虚空界尽,众生界尽,众生业尽,众生烦恼尽,我忏乃尽,而虚空界乃至众生烦恼不可尽故,我此忏悔无有穷尽,念念相续无有间断,身语意业无有疲厌。”
念念自觉,念念反省,念念改过。以普贤忏悔愿王摄持,令身心远离障碍,趣入不可思议解脱境界。
《都市茅棚》186、宽恕江湖
一位担任领导职务的居士诉说自己工作中的烦恼:自己的一个副职是高干子弟,平时在工作中很不配合自己,有时见了面连招呼也不打,很影响自己威信,搞得自己很窝火,很生气,又无可奈何。感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清净讲了一个故事:
三国时期的蜀国,在诸葛亮去世后任用蒋琬主持朝政。他有个下属叫杨戏,性格孤僻,不善于言语。蒋琬与他说话,他也是只应不答。有人看不惯,在蒋琬面前嘀咕说:“杨戏这人对您如此怠慢,太不象话了!”蒋琬坦然一笑,说:“人嘛,都有各自的脾气秉性。让杨戏当面说赞扬我的话,不是他的本性;让他当着众人的面说我的不是,他会觉得我下不来台。所以,他只好不做声了。其实,这正是他为人的可贵之处。”后来,有人赞蒋琬“宰相肚里能撑船”。
清净说:俗话说“人在江湖漂,哪能不中招”,职场中什么人都会遇到,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要包容,要宽恕。其实,你只是被自己的感觉伤害了而已。如果你不包容他,就会继续被伤害;如果你能宽恕对方,也就宽恕了自己!
居士问:难道佛教就只是教人忍让,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清净说:我不想用各种理论来混淆你,但你必须看清自己的烦恼和恐惧如何混淆了生命真相。它使你沦为世界的受害者,但那不是生命的事实。一旦感觉沦为受害者,你便再也看不清你的能力、成就、辉煌、精彩和幸福。
我们经常会感觉自己是某个事件的受害者,可那只是一场虚幻的游戏,一种镜中的人生,毫无真实可言。侵犯你的那个人,不过反映出你缺乏自我肯定的事实而已,是你自己的念头对号入座,或者干脆在自己的镜子里造出了他的形相,演绎了事件的发生。怀恨他,对你没有一点好处;惩罚他,更不会让你好受一些。你只需接受眼前的一切,事件会自行转变。保持一份中立的心态去看世界,你就会明白,他的存在只是提供你一个学习和成长的机会而已。
我们每个人都是:当你宽恕了江湖,江湖也就风平浪静。释放那些虐待你的人,为他们祈福,不要用报复的念头捆绑他们,用包容、宽恕和祝福,温柔地释放他们。你很明白,在释放他们之际,同时也释放了自己!
《都市茅棚》250、宁静无烦恼
“宁静无烦恼”:身心清净,平和淡泊,解脱自在。
佛陀教导我们学习慈悲和智慧:宽恕别人是慈悲,宽恕自己是智慧。宽恕就是止观双运,定慧等持,净念相继,悲智光明。拥有慈悲和智慧的人会洞悉无常,内心安稳,没有错综复杂的纠结和迂回曲折的忧伤。夕阳下赏竹,闹市中安步,繁杂喧嚣的人事物围绕在身边,却不被牵连和挂碍。《楞严经》云:欲望于心,颠倒妄想,我心不动,欲望何在?“竹密不妨流水过,山高岂碍白云飞”,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外缘已无法扰乱其内心的清净与安宁,远离烦恼,享受轻安和宁静,这是最吉祥的生活。
佛法是解脱法,自在而智慧,庄重而平和,慈悲而宽容。业的源头亦是真如空性。歌利王肢解仙人(佛陀前生),阿阇世王弑父,都为佛陀无生忏悔所教化,宽恕和赦免了自己;善星比丘谤佛,提婆达多害佛,也为佛陀所授记,蒙受赦免和宽恕。寒山大师云:“有人辱骂我,分明了了知。虽然不应对,却是得便宜。”我们要效法佛陀和祖师,无条件的赦免自己和众生如梦似幻的罪业,赦免所有伤害过我们的每一个人,每一桩事,每一个念头,每一丝内疚,每一个牵挂,从而达到内心的平静和外在的和谐。而这一切,都要在慈悲心和智慧心中完成。
我们所需要的一切:平安、富足、幸福、宁静,超越世俗的尊严与美感、被保护的温暖、不会受伤的温柔、深沉而持久的抚慰,以及不受搅扰的究竟安乐……宽恕之道都会带给我们,甚至更多。宽恕是幸福世界取代地狱的不二法门。宽恕会让我们的心中充满深湛的宁静、平安,以及揭开面纱后的惊艳、法喜和禅悦:
我们以祈祷来达到宽恕。不要评判人,不要定人的罪,不要期望恶人被因果重创。无条件的赦免他们,祝福他们,给予他们安乐和觉醒。在我们的内心世界里,我们拥有这份权利和力量,因为我们是慈悲的。
不要做内疚的事,不要定自己的罪,不要让内心的不安折磨自己。安住在空性和光明中,无条件的赦免自己,祝福自己,给予自己安乐和觉醒。在我们的内心世界里,我们拥有这份权利和力量,因为我们是智慧的。
如果你出离了所有的执着,你就会变的非常的自由,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激怒或者伤害你。不要试图摒弃或改换那些相对的存在状态,而应去了解它的真实本质,体悟它的完美,享用它的奉献。时间在当下,空间取当体。我们所想要的一切,此刻都会拥有:现前这一切的源头,就是我们的清净法身;当下这一念的感觉,就是我们的圆满报身;眼前这一切的显现,就是我们的千百亿化身。须知:所有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正等正觉者,都是在自心根本觉的境界中圆满,因而完整的心灵解脱,也只能在本觉自性中实现,圆满的觉悟之道,从来也不能向外寻觅和希求。
不要遗忘宽恕之道和悲智光明,试着至少用一分钟的时间想一想它们,提醒自己这些礼物的珍贵,将它们谨记于心中:
慈悲伟大的空性如来,我的生命之源,您是如此完美而神圣,我要向您表达我的感恩和赞美。我是您光明的化身,是诸佛的不二显现,您为我量身幻化美丽的梦境,恩赐我智慧和能量。我却深陷烦恼执著,错解您的深意。对不起,请原谅!我非常爱您,我当享用这美好的一切,融入您圆满的悲智光明。
《都市茅棚》196、梦里的那点儿事
梦里的你,无需拯救世界,因为外面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需要拯救的是——你自己。
在梦中,你虚拟显现了一个场景:有你、众生、万物,还发生了种种事件,你真切感受到了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等你醒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原来梦中的“你、众生、空间、万物、事件”等,都是你自我心念的造作。
佛陀告诉我们,此时此刻的当下,亦如大梦。在这个梦中的“你、众生、空间、万物、事件”亦是平等一如的妄念,是一心所现的场景。你不可以只把你的身体和心识认为是你,其他是“外人、外物”,这一切绝不仅仅是你的身外之物,而是“心内之物”。
《楞严经》云:“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虚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当你只把身体和心识认为是你,则“譬如澄清百千大海弃之,唯认一浮沤体。”身为大海,却只认可一个泡沫为自我。
属于五蕴六识的娑婆世界中的任何形象,包括你所感知到的身体在内,既称为“形象”,表示它只能算是心念的象征,或者说是心识妄念的投射、解读和物化。
世上本无物。即使物质现形以后,仍然不存在于任何地方。“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一切空间都是空的,都不存在,即使那好似包含有某些实质的极小元素,以及所谓的能量、波动、空,就实相来说,也不存在。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你的头脑,你的身体,你的世界,整个娑婆世界,甚至三千大千世界,只要是有形有相,都是心识的投射。它们不过是同一个心念的种种示现而已。
当你由此梦过渡到彼梦,不论是由今生过渡到来世,或再度投胎,就像你看完一场电影,再走进另一场电影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你的影片比较像未来的那一种“虚拟实境”的影片。每一个情节,经由你的触觉,带给你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当你落入生死轮回,你好似再度进入一具身体,忘记过去的一切,这都是自我(我执)心识玩的把戏。
对娑婆世界的一切认知,一经佛法的修正,就会消失。但这个“消失”也是幻象。因为在真如实相中,它根本从未存在过。“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其实,没有人要你放弃一切来换得那个“空的境界”,正相反,你放弃之物才是“空的”,却回归了如梦如幻的涅槃。
只要是远离真如之光——源头的一切,终将都会回归。因为开始与结束,根本是同一回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起点在何处,终点便在何处。稳立于起点的人,必知道终点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不必再品尝死亡和轮回的滋味。
《般若经》云:“一切法如梦如幻,涅槃亦如梦如幻,较涅槃有胜法者,此亦如梦如幻。”
《金刚经》云:“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心经》云:“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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